「妈,你进来干什么?」他扭头下意识叫道。
竟叫得如此
自然,又熟稔。
陆砚景不顾父子二人的阻拦,径直朝我走来。
她坐到我床边,拉住我枯瘦的手,不紧不慢道:「姜宁,我知道你有很多疑问。
「你把如景培养得这么好,我定是要亲自跟你说声谢谢的。」
「砚景,如景一」我目光在三人脸上徘徊。
原来如此。
原来如此啊。
陆砚景捋捋白色的鬓角,高高在上:「你做了一辈子的好人好事,没必要这个时
候闹得大家脸上不好看是不是?
沈如景嗫嚅着低下头,附和:「妈,您也为儿子考虑考虑,下个月是我的升迁考
评.
沈鹤之则愧疚地别开眼。
清正端方了一辈子的男人,此时竟不敢与我对视,
「好,好,好!你们真好啊。」
良久,反应过来的我,捶着床惨笑不已。
我姜宁这一生,竟从头到尾,只为他人做嫁衣。
甚至连死,都在由人摆弄。
3
我的死悄无声息,生平资料也被人有心隐瞒,
公众只记得,着名的金融学泰斗沈鹤之,丧偶后和初恋重逢。
这对劳燕分飞六十载的恋人,在人生最后阶段终于喜结连理,了无遗憾,光阴不
负。
满世界都在为他们喝彩、欢呼、雀跃。
而陪伴沈鹤之一生,为之奉献一生的我,在他们的爱情故事里,只是一个一笔带
过,连名字都没留下的原配。
偶尔有人提到我,皆说,是我让他们差点错过一生。
听到我说同意离婚后,沈鹤之说出了和上一世一样的话:「宁宁,你怎么就是不
信,有没有这种事,都不会影响我对你的感情。」
呲!我信了你奶奶的邪!
我的不为所动,让沈鹤之颇为头疼:「宁宁,离婚不是儿戏,气头上咱们不做决
定。」
他转身离开,对我冷处理,反正最终我会想通。
凌晨四点半,我的闹钟就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