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夜深人静的时候，白芸竺躺在床上，眼眸中的忧愁，浓得能让人溺亡。

自己离开了这么久，那个男人可有一丁点儿难过？

他是否有去调查那日的真相，弄清清雅公主的真面目，以及那孩子的生父到底是何人？

白芸竺叹了口气，看着窗外被薄云遮住的弯月。

自己为什么要想他？那个男人可是毫不留情地朝自己心口捅了一剑……

她不该忘记那些痛苦。

并且她也发过誓，不想在所剩无几的生命中，还留时间去念叨那个男人。

不管是恨，还是残爱。

她连好好活着都是奢望，不应该浪费在不相干的人身上。

那个男人那段情，都已经是过去式。

白芸竺闭上眼，想让睡意冲散脑中的杂念。

梦里，她见到了久违的沈轩。

这是她数月来第一次清晰梦到那个男人。

“月儿……”

沈轩逆光站在门口，看向她的眼眸中流露着脆弱和悲伤。

这样的眼神，白芸竺只在少年沈轩身上见到过。

“别来找我。”白芸竺很清晰地意识到自己在做梦。

她努力想让自己清醒过来，却无法从梦中撤离。

“月儿，回来……阿燿想你……真的好想你……”沈轩痛苦说道，缓缓朝她走来。

白芸竺连连后退，避之不及。

“你不是他，他已经死了……那个曾经一心一意对我的阿燿已经死了，你走……”白芸竺红了眼眶。

她以为过去这么久，自己再提及过往应该是云淡风轻的模样，但心底的疼意却还是无比真实。

六年深爱，一朝离散，原来没有想象中的那么放得下。眼泪爬满了白芸竺整张脸，她轻声抽泣着，耳边却响起了贺凌略带焦急的叫喊声。

“璃月，璃月，快醒醒……”

白芸竺缓缓睁开眼，看到举着蜡烛的贺凌正蹲在自己床边，满脸担忧。

烛光摇曳，映得他眸底的情愫显而易见。

“我没事，只是做了个噩梦……”白芸竺连忙抹去脸上的泪水，眼神却躲闪着不敢与他直视。

毕竟，她眼底破碎的情绪，暂时还无法完全敛住。

“阿燿……是那个人的名字吗？”鲜少过问白芸竺过往的贺凌，突然问道。

纵使他之前从未过问过，但他已经不是第一次从她嘴中听到这两个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