搂着她的大掌却忽然收紧，让她瞬间咽下了所有的愤懑。

“你，”顾烨宸的目光锁在江洛洛的身上，“跪下，向江婉敬茶道歉。”

江洛洛浑身一震，难以置信地看向眼前这个男人，“你说什么？”

顾烨宸的眸色森冷，“怎么，做不到？”

小青愣了下，很快便反应过来，急忙摇头道：“不，小姐，你是江家的千金大小姐，怎么能给别人下跪，小青贱命一条，死了便死了，不值得，小姐你快离开这里，走啊！”

“顾烨宸，”江洛洛浑身冰冷，她凝着顾烨宸的眸，渐渐变得灰败，心底有什么东西彻底破碎，“你真的要做到如此地步吗？直至今日，我江洛洛何曾负过你分毫？”

“不负我？”顾烨宸忽地冷笑起来，他看向江洛洛的目光，仿佛萃了万年寒冰，“既然不愿，那就算了，来人，给我继续打，直到她皮开肉绽，筋骨全断为止！”给我继续打，直到她皮开肉绽，筋骨全断为止！

----------------

“我跪。”

轻飘飘的声音传出，江洛洛终是跪了下来。

与小青的性命相比，尊严又算得了什么呢？

小青急道：“小姐，不，小青不值得您这么做，您快起来，快起来！”

“小姐，您起来，起来啊……”

小青哭得肝肠寸断，江洛洛却丝毫没有理睬，她只是挺直了腰杆，安静地跪在江婉的面前。

江婉看着眼前这个卑微地跪在自己跟前的江家大小姐，她的姐姐，巨大的喜悦从心底源源不断地往上涌。

江洛洛，你竟然也会有这么一天，哈哈哈！

她对自己身侧的小红使了个眼色，小红颔首一笑，去倒了一杯热茶，递给江洛洛。

“大小姐，茶。”

江洛洛看着眼前这杯冒着热气的茶，只静默了一瞬，便麻木接过。

她的脸色死白，曾经被江婉让人弄断的左腿，尽管接上了，还是落下了后遗症，逢冬天总会疼得睡不着觉，而昨日仗打时，偶尔有一两下正好落在她的左腿上，已是作痛得不行，此时一跪，痛感铺天盖地的袭来。

江洛洛的身体一颤，滚烫的茶水溢了出来，手背传来灼伤般的刺痛。

她挺直腰杆，仰首凝向江婉，将茶了过去。

江婉故作惶恐，却难以遮掩眼中的笑意，“姐姐，这怎么使得。”

她边说着，边伸出手接过茶水，目光微转，手忽然一侧，茶杯落地，滚烫的茶水全数落在江洛洛手上。

“哎呀，好痛！”江婉迅速捂着被溅了几滴茶水的左手，泪眼涟涟地躲进顾烨宸怀里，“烨宸，姐姐她怎么能这样，不想道歉直说就好了，何必要用这滚烫茶水来泼我，这不是存心要毁了我的手吗？”

顾烨宸没有理会怀里的江婉，目光紧紧的落在江洛洛瞬间起了水泡的双手，瞳孔骤缩，脚向前挪了一下，又隐忍的收了回来。

“小姐。”小青看着江洛洛红肿不堪的双手，双手拽着青草缓慢爬了过来，“小姐，您的手，您的手……”

她的哭声凄怆，碎人心脾。但江洛洛却很安静，仿佛被烫的人不是自己，目光散落在某一处，清透的眸中却是没有焦点的。

“少爷，您怎么忍心这样对待小姐，她这双手可是画画的手啊，曾经她为你画过蓝天白云，漫天星河，您怎么能眼睁睁的，眼睁睁的看着别人把她的手给毁了？”

小青撕心裂肺地哭诉着，顾烨宸面无表情，身侧的手却不自觉地攥成了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