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一道熟悉的声音从背后发出。

君启瑞猛地转头，见九儿完整出现在眼前，情不自已抱住，深深吸进她的香气，安抚躁动不住的心。

九儿感觉肩上的人微微颤抖，好似受了惊吓，穿过男子窄劲的腰，一下一下拍他的背，像娘亲给她拍背那样。

那人好似反应过来这是什么场合，立即飞快推开她。

九儿被这一冷一热的态度搅得糊涂，知道公子又开始纠结了，最近他总这样。

君启瑞看路过的人指指点点，很自然的搂着九儿穿过人群入了小巷，待周围安静下来，才发现九儿衣衫略微凌乱，发丝也落下几缕，活像被欺辱了一般。

君启瑞呼吸一置，试探问道：“你刚刚去哪了？”

九儿脸色忽变，如果让公子知道自己用妖术把林炜丢到荒山野林，如果自己是妖物的事情败露，公子是否还会对我这般好？

迎上公子不解的眼神，九儿恢复笑容，拉着他的衣摆道：“刚刚小贩拿着好看的灯笼走过，我就跟过去了，哪知人流太多，我被带着走了好远。”

君启瑞幽幽的看着她好一会，扯开揪着衣袖的手，道：“回去吧。”

九儿愣愣地看着渐行渐远的身影，发现手掌黏糊糊的，是冰糖葫芦外裹的蜜糖，不知怎么沾上去的。公子一向喜洁，居然忍得这沾沾黏黏的腻感。

察觉身后跟上来的脚步，君启瑞心里不由憋屈得慌，那丫头说话时眼睛乱瞟，一看就心虚得紧，倒也不是非得知道她去干了甚，不愿说我也不愿知晓。

只不过为了找她，自己急得慌了手脚，她却悠悠晃晃，编了这么漏洞百出的幌子来堵我，实在不拿我这个主子当回事。

要是还有下回，也不必管她，她是好是坏，与我何干？

君启瑞刚回府，正想回自个儿的北屋，却见母亲身边伺候的林妈妈走过来，躬身道：“公子，夫人有时相商，已等候多时了。”

这会出的汗已经干了，只不过贴在身上还是不舒服，君启瑞只来得及换了身衣裳便去了东屋。

君母坐在矮桌旁，正烧制一小块木炭。君启瑞坐在对面，看着木炭烧透，接过放入香炉中，缓缓问道：“母亲这么晚还在焚香，有何事困扰？”

君母拿出锦盒，用银制小勺点点挖出沉木的细香，覆盖在木炭上，笑道：“我养了个白眼狼，整日埋在书堆里，也不主动过来看看我。”

君启瑞无奈笑笑。

“我想着你与那梁小姐已定下婚约，今年何不趁着喜庆把人娶进门？你已到弱冠之年，也该成家了。”

君启瑞迟疑了下，慎重道：“如今离科考仅一个多月，儿子想金榜题名后再考虑婚事。”

君母甚是欣慰，她只生了这一个儿子，却比同龄人懂事出色太多，既然他有这份想法，当然要以前途为重。

“我也是想着等你考完再做打算，但今日梁夫人过来，种种暗示我她女儿已年芳十八，怕晚入门被人笑话，问我一个准头。”君母叹道：“到底是商户出生，这种事情也问得出口，难道我们这样的世家还会悔婚不成？”

一说到梁家，君母就一万个不满意，自己儿子何等聪慧，等科举考完，便是前途无量，结果订的婚事连旁支的都不如，要不是老爷当时别人灌了酒，与梁家人拟书盖章定下这事，自己是无论如何也不会答应。

君启瑞走后，君母也准备歇下，见林妈妈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好笑道：“你这老毛病怎么说都改不了，有什么事就直接告诉我，一脸心事重重的样子看得我心慌。”

“这……也不是什么大事，不过是最近听见几个丫头嚼的舌根，说是公子的贴身女使长得艳丽，怕扰的公子的心神。”林妈妈瞧着君母的脸色，又说道：“原本我是不信的，一个丫鬟还能有小姐好看，今儿瞧见，倒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方才我与公子说话，从公子身上闻见一股淡淡的异香，不似寻常胭脂水粉的味道，怕是两人……”

君母眼里闪过一道精光，冷冷道：“你且派人盯着，切勿惊动了瑞儿，一切等科考结束后再做定夺。”

不过是个下人，要是瑞儿真喜欢，纳了便是，梁家还能拿这说事？

九儿有些饿了，拿着桌上的糕点偷偷往嘴里塞了一个，香甜软糯，忍不住又拿了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