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十秒。”

慕北琛居高临下地睨向程念念，目光如灼如炬。

“程以书在不在里面？你说了，我或许还能赏他个全尸。你不说，他可是会死的很难看。”

“慕北琛，不要，不要！”

十，九，八，七，轰——

半边屋舍轰然坍塌！

“不！！！”

程念念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呼喊！

硝烟弥漫，墙飞瓦灭。

程念念的双眼瞬间充满泪水。

那房子下坍塌的，是她儿时全部的记忆，是她与慕北琛第一次见面的情景。

还有一百八十平米地下室里，做了一辈子珠宝匠人的程父，为她留下无数失传的设计工艺，宝贵资料。

“慕北琛！”

程念念愤恨地转过脸，看着眼前的男人。白色的西装一尘不染，嗜血的双眼灼灼犀利。

他嘴角一丝冷笑：“我提醒过你，人不出来，就只有死。而且在法律上，犯罪的是你，不是我。你这叫，不作为故意杀人。怎么？牢，还没坐够？”

“放开我！”

程念念推开两侧保镖，疯了一样冲进废墟。

瘦小的身影扑上废墟。她掀泥板，丢瓦片。

一双艺术家的手，瞬间变就人肉挖掘机。

就好像不是自己的一样，丝毫感觉不到疼痛和疲累。

“三爷。”

助手唐斌一脸担忧地凑到慕北琛身前，“之前已经探测确认过了，屋里是没有活人的。这程小姐，她，她挖什么呢？”

“挖良心。”

慕北琛淡淡看了程念念一眼，一丝嘲讽浮上唇角。

又下雪了。

夜幕降临到荼蘼，天地一片混沌。就好像明天的太阳永远不会升起。

程念念不知道自己挖了多久，手指冻僵了，她不觉得疼。右手废了使不上力，就用手肘在废墟里蹭。膝盖跪在废墟里，碎瓦乱片刺进小腿和膝盖，她同样毫无知觉。

慕北琛坐在车里，窗敞着。

风雪从窗外飘进来，烟雾从车内散出去。

他一动不动地看着废墟上那个小小的，晃动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