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凉恬总觉得那个女服务生最后离开时看她的眼神莫名敌意。

“在德川家的时候，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她不是个情绪外露的人，而近来能影响到她情绪的也就那么件事，他不应该管的，但顾予承就是鬼使神差地想管，既然想管也就管了，关心下属情绪也是一个优秀领导该做的事情。

易凉恬说：“我遇到老张了。”

顾予承蹙眉，这件事亲历者也就这么三个人，他知道丛辛译知道，但丛辛译也不过是猜测，老张不一样，他清楚一切，所以顾予承在安排他的时候极尽谨慎，至少确保他不会轻易炸出来。

而今……

顾予承问：“他威胁你了？”

易凉恬摇头：“是莫小姐约的他。”

“小凡？”顾予承诧异不已，“她找老张做什么？”

这反应跟易凉恬当时的反应一模一样，莫小凡平时太乖了，人畜无害到根本没人去想她会私下打听顾予承的消息。

易凉恬说：“她向老张打听您那晚的行踪。”见他沉了脸色，补充道，“老张并没有跟她多说什么，只说被人绊住了。”

顾予承说：“只怕是莫小凡给的筹码不够，老张这是打算两头通吃，贪过了。”

这正是易凉恬担心的地方，他们两个当事人想放了这事，也还得看吃瓜的一干人等乐不乐意。

“莫小姐有心去查，总会叫有心人引着查出来的。”

易凉恬摆弄着咖啡匙，她有些烦躁，像莫小凡这种典型恋爱脑的女生，即便知道事情真相，也会闹得不可开交，若她单跟顾予承闹，那是顾予承自作自受，指不定他还乐在其中，但她要闹到公司里来……

易凉恬心底一沉，她最近升职加薪已经足够惹人注目，再来点跟老板的绯闻八卦，那真是凉水溅到滚油里，有她的好果子吃了。

顾予承见她面有忧色，安抚道：“小凡那边我去处理，若有风声，冷处理即可。”

他语气沉稳，叫她忍不住依赖：“可是最近我……”

顾予承说：“你升职加薪是因为我要在特助部门加塞杭隶。”

她眼睛亮了，她忘了杭隶这茬了：“老张调职呢？”

“妻子怀孕了，老张自己要求调到一个上下班稳定的岗位。”

她迟疑：“这也太巧了吧？老张这么大年纪还要孩子？”

顾予承缓缓搅动着咖啡：“那么大年纪，怀了要小心照顾着，照顾不周流产也很正常。”

易凉恬的心渐渐稳了，原来他什么都考虑到了。

她那口气松的太明显了，仿佛放下一块大石一样，叫他从心底不舒服：“跟我发生关系这么见不得人？”

这话问的太让人想入非非了，易凉恬手上的动作滞住，抬眼向他看去。

小咖的灯光晕黄，越发映得他眉目含情，她轻咳一声低下头去。

心里七上八下，他不会是想包养我吧？是直男的心理作祟？她猜不透，他刚刚的眼神明明在诱惑她？

顾予承非得要等她一个回复。

从发生这事起，她要么表现得很理智成熟，人后又是那样的委屈，他原本也没多想，但今天看到她和丛辛译自然的亲昵，他心里那种被嫌弃的感觉便“腾”地被放大，愈发不爽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