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清尘瞳孔骤然一缩，迟疑片刻，开口道：“我同太子殿下确实有过几面之缘，去年父亲生辰的时候，您不是来贺寿……”

“孤的意思是，”

云亦辞突然凑近了一步，直视着她的眼睛，那双凤眸不再是春水一般的和煦，而像是幽深的古井一般，波澜横生。

“孤认识的楚灵尘，不是这样的。”

他虽然不信什么国母命格，但对楚灵尘和楚灵烟这对时常出现在他母亲口中的姐妹，也不是一无所知。

楚灵烟有些小手段，但生性目光浅薄，难成大事。

楚灵尘……自出生起就因为胎记不被所有人待见，活得像是一株阴暗角落的狗尾草，终日惶惶不安的模样，畏缩懦弱。

见了他只会垂头诺诺，莫说跳剑舞，连正常交谈都不敢。

眼前的这个女子，模样和楚灵尘别无二般，但个性差之云泥，那块在云国象征着不详的胎记，到了她的脸上，却成了盛放美艳的芙蓉花。

就像她的性格一样，秋水无波，却暗藏着魅惑。

“其实我……”莫清尘摸着下巴，犹豫怎么开口。

云亦辞眸色更深，又逼近了一步，伸手将她抵在一旁的树上，不让莫清尘退缩：“你到底是谁？”

一阵微风吹过，撩起来树上的花瓣，扑扑簌簌地落了下来，有一片飘在了莫清尘眉间。

她有些痒，无奈地伸手拈了下来，看着云亦辞瞳孔中倒映着的自己，突然冒出一句：“太子殿下，爱打断别人说话可不是好习惯。”

云亦辞一愣，停了片刻后倒退了一步，盯着她的脸瞧了半日，唇边的笑意越来越大，后来像是忍不住地笑出了声。

“有趣……哈哈哈哈。”云亦辞摇着头渐渐止住笑意，“你既然不愿意说，孤不问就是了。”

“你比原来的楚灵尘倒是讨喜的多。”

丢下没头没脑的这么一句话就走了。

楚灵烟伤势虽然不重，但她平素里最看重自己的样貌，疤痕没有完全消除的这段时日里，十分安分地待在屋里养伤。

莫清尘虽然对她那些小打小闹的心计瞧不上，但没人打扰也乐得清闲，在自己的院子里好好地休养了一阵子。

那日当众教训了仆妇一顿后，至少明面上是没有人敢再刁难她和小桃了，日常的吃穿用度也好了不少，只是楚灵尘的身体实在是惨不忍睹，莫清尘每天一顿参汤吊着，外加绕后山跑上十圈，体质才勉强恢复到正常女子的水准。

这日是上元节，小桃一大早地便张罗着说要给小姐扎灯笼，做元宵。

莫清尘穿越来之前，长期驻扎海外战场，对这些传统节日并不上心，但看小桃兴致勃勃的模样，也被感染了一些，跟着去厨房看热闹。

“你们凭什么不让我进去？”远远地听见了小桃的声音。

“后厨有后厨的规矩，哪里是你一个小丫头有资格随意进出的？”

“那二小姐身边的小织怎么能进？我都看见她给二小姐炖燕窝了！”

“呸！二小姐是二小姐，以后要当皇后娘娘的贵人！你主子是什么？能相提并论吗？”

“你！”

“这两天给你点颜色你还得寸进尺了，还有你那个主子，跟太子殿下说了两句话就不知天高地厚了吧？碍手碍脚的，赶紧给我滚出去！”

“哎！我做好的元宵……你别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