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仅如此，沈清还在菜袋子里，发现了二两银子。

大约是曹老板给的谢礼，怕程徹不肯接受，才放进了菜里。

寻常四口农家一年的收成不过二两，这可是一份重礼。

沈清笑嘻嘻地把钱塞进程徹的手里道：“我就说了吧，今晚会有人来送钱的。”

程徹捏着二两银子，微微蹙眉。

瞥见沈清重新进了灶屋，打算烧菜，程徹忽然重重地喊道：“沈清。”

这还是沈清穿过来后，程徹第一次连名带姓地叫她。

沈清一顿，转过头，笑吟吟地望着程徹，“怎么了？”

“你到底是谁？”程徹沉声，目光微凉，“为何会这些把戏？”

“我就是我，还能是谁？”沈清勾唇。

程徹皱眉，“不是！沈清不会这些。”

“谁说我不会？就因为我以前不经常说话？”沈清挑眉。

程徹沉着脸，目光灼灼逼人，仿佛在审视某一件物品。

沈清倒也不惧，任由他打量，笑意不减，“你知道我以前为什么不常说话吗？那是因为，我铁口直断，一旦开口说些什么，就会成真的。不说，不是因为我不会说。”

程徹眼里依旧透着不信。

沈清也没指望他信，一边生火，一边继续道：“我秦家好歹官至过四品侍郎，藏书万千，三岁起，我就读过《玉匣记》、《万全增补》、《藏经》、《易经》，要懂这些并不难。”

语毕，她抬起头来，朝程徹招了招手，“过来烧锅啊，我要炒菜啦！”

见她一大长串说完后，模样跟平时一样，不见丝毫心虚或忐忑，程徹第一次有点琢磨不透她所思所想，顿了一下，在沈清注视的目光下走过去，坐在了灶台前，继续烧火。

沈清便笑嘻嘻地去炒菜，再也没提起刚才程徹的质问，好像他从来不曾质疑过。

程徹只觉得自己这一番问话，就像是一拳打到了棉花上，毫无用处，被沈清四两拨千斤地甩了过去。

秦家是文官清流，要说有各种藏书自然说得过去。

但他为何之前从没听沈清说起过？

程徹抬起头，看着沈清面部出了一层薄汗，在灶台前忙来忙去，眉头再次皱起来。

在程徹家飘出肉香的时候，一名肥头大耳的妇人，顺着墙根溜了进来。

“哟，桁哥儿家里这是吃什么呢，那么香？”

沈清炒菜的动作一顿，与程徹一道朝外看了过去。

就见那虎背熊腰的妇人站在灶房门口，跟半扇门似的，一双倒三角眼盯着沈清面前的锅滴溜溜的转，口水都差点流了下来。

沈清几不可见地蹙了蹙眉，脑海里浮现出些许片段来。

她认识这妇人，是程徹小叔的媳妇，王金桂，一向好吃懒做的，以前没分家的时候，总喜欢从沈清碗里抢食，因为沈清吃得都是好东西，寻常农家没见过。

原身看不起王金桂那乞丐模样，一旦她过来抢，原身便像是打发叫花子似的，将东西扔给她，懒得与她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