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灏沉默的打量她，好似是信了三分，“你与他能有什么仇？”

“他，”卢曼哭唧唧的说道，“曾与我月下盟誓，却最终抛弃了我。”说完还低声抽泣起来。

男子终于看不下去她这副哭相，他背过身去，抬手一挥。那佩刀的女子便跐溜一声拔出刀子，向来卢曼走来。

卢曼惊恐的缩起脖子，这就杀人灭口，是不是太草率了。

“别别别，别杀我。我能帮你扳倒陆训礼。”

咔嚓一声，又咔嚓一声，来人麻利的切断她手脚上的绳子，扬起的衣角，掀起一抹栀子味的风。

吓一跳，卢曼捂着心口，忽而心念一动。

“你说你能扳倒陆训礼，你如何能做到？”男子放下手中的图册。

烛光映照下，只见他瞳孔骤然收缩，散发出危险的气息。

“从陆乘涛下手。”卢曼起身踱开两步，她有点受不了这林灏居高临下的审视。

“不过还需要借你的场地一用，”她停住脚步，负手而立，对上林灏的双眼，“你家茶室的前院，可是满江楼？”

根据原主的记忆，那陆乘涛很喜欢去青楼找姑娘，南大街能入他陆乘涛的眼的青楼，也就满江楼一家。原主几回等不着陆乘涛来见她，甚至想过去满江楼堵人，终究还是囿于闺阁女子的身份，不便涉足那寻欢作乐的地方。

穿红衫塑着黑皮甲的女子回头瞄了林灏一眼，林灏神色不变，并不为之所动。

“你要在满江楼对陆乘涛下手？”

“不用，只需要你们满江楼出一个姑娘，一个陆乘涛要不起的姑娘。”

林灏眯着眼睛打量她，半天不发话。烛火颤动，映照出男子的神色晦暗不明。

他终于还是偏头，示意佩刀女子带人退下。

屋内只剩下林灏和卢曼二人。

“怪不得先贤都说，唯女子与小人难养，看来你是恨毒了他。说说你的计划。”

卢曼不在意的笑笑，挑张椅子坐下，娓娓道来，“陆乘涛好色且虚荣，因此他尤其爱慕名声在外的美女。将这样的女子视为猎物，拿下众人爱慕的女子，不仅可以享受美人在怀的快感，还能得到凌驾于众人之上的满足感。”

原主便是因头上安了个南城绝色之名，被他惦记上，受他诓骗，叫他得了手。陆乘涛拿原主对他的情谊四处炫耀，卢家跟着蒙羞，遣了教导嬷嬷上门训话，原主才知被骗，晓得名声已毁，才郁愤难平，丢了性命。

就让他的风流债在风流场上去还。

“陆乘涛虽贵为宰相之子，但家中银钱进出却被后娘捏在手中。”

林灏面色有变，晓得她是听到了自己和邵进的话，眼神严肃了几分。

“嫖妓才能花几个钱，你想的太简单了。”

青衣男子看向门口，大概是有些不耐烦。

“那赌博呢？”卢曼挑高眉毛，抿嘴含笑，人畜无害的样子。

林灏不解，卢曼继续道来自己的计划。直到那烛火烧的还剩一截手指的高度，林灏再也没有出言打断。

卢曼说的喉咙都快冒烟的时候，男子起身，缓缓向门口走去，跨过门口的时候，回头问了一句，“什么时候动手？”

“寒衣节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