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黄沙哑的声音仿佛是在磨电锯，门缝中露出半张惨青的死人脸，老黄瞪着半个眼珠，恶狠狠地盯着我，“小陈，你还记得我是怎么死的吗？”

我颤抖地说，“你是……你是被吊死的。”

“不！”他嘶哑地咆哮，门缝中那半张脸已经彻底扭曲了。

他阴测测地吼道，“都是因为你！你敲开了那该死的门，你是背着鬼进来的，如果你不敲门，我就不会死！”

我崩溃地捂着脸，跌坐在地上哀嚎，“老黄……跟我没关系，我当时真不知道啊，我来找你，是想知道你和老邢都聊了什么。”

老黄冷幽幽的声音飘到我耳边，“那我告诉你，我们都被那具棺材害了，包括你……你是唯一打开棺材的人，所以你必须走……”

“不！”我死死贴紧了墙壁，“我不走……我还没活够，你们这些已经死掉的人，为什么不去该去的地方。”

老黄在咆哮，更像是恸哭，“带上你，我才能走……”

“吱呀！”

卫生间大门彻底被拉开了，露出老黄惨青色的脸，他脸上爬满了紫黑色的尸斑，好像一张抽动的地图。

老黄恶狠狠地磨牙说，“跟我走，就差你了，差你了……”

啊！

我所有的神经都崩溃了，此时背后却传来疯狂的砸门声，李雪的声音从大门外传来，“陈凡，你在不在里面，快出来，别进屋子，里面有鬼……”

我疯狂地喊道，“你别敲门，快跑，我已经看见鬼了，是老黄……”

砰！

我话音刚落，大门狠狠震动了一下，防盗门居然被一股蛮力震开，从门外伸进一只手，死死揪住了我的领口，拖着我往门外拉扯。

我听到李雪低沉的尖叫，“跟我走！”

“你走不了啦……”一愣神的功夫，老黄那张死人脸已经贴在我面前，他死死拽住我的左腿！

“快放开！”我疯狂大吼，右腿狠狠踹在老黄脸上。

老黄麻木地狞笑，眼珠子忽然蹦出来，只剩两个黑漆漆的血窟窿对着我，机械地重复那句话，“走不了……你走不了，跟我下去吧。”

我整个身体被拽起来，飞离地面，两股力量同时作用在我身上，好像拔河一样拉“锯子”，剧痛蔓延全身，我感到身体快被撕裂成两半。

李雪站在我背后，她大喊道，“笨蛋，快用你的舌尖血！”

舌尖血？

求生的本能促使我毫不犹豫地咬破舌尖，一股腥味上涌，混合着唾沫，一口啐在老黄脸上。

“啊……”他脸上冒出大股浓烟，好像被滚油浇中了脸，瞬间将我松开，与此同时，我听到背后有个声音在咆哮，“快跟我走！”

我浑身已被冷汗浸湿，七手八脚地爬起来，慌不择路地往走廊方向跑。

跑出一段距离，我本能地回头看去，发现老黄的半截身体已经爬出门口，他用双手支撑着上半身，好像蛇一样拱起了脖子，恶狠狠地瞪着我，发黑的脸上全都是腐烂的痕迹。

老黄撕心裂肺地咆哮，“为什么……为什么不肯跟我走，你跑不掉，跑不掉……”

“去你大爷的！”

我怒骂一声，转身朝楼梯跑，李雪已经提前跑上楼了，我只能看见她的后背轮廓，吓抽筋了大喊道，“李雪，等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