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个风和日丽的午后,我坐在落地窗前,目光空洞地凝视着外面熙熙攘攘的人群。
他们似乎都怀揣着自己的故事,而我的故事,却像是一场无人问津的闹剧。
直到谢祁的电话打来,那通电话就像是一支冰冷的箭,射穿了我长久以来构筑的幻境。
“浮光,今天的阳光真好。”
他的声音里洋溢着喜悦,我能想象他在电话那头,温柔地看着那个女孩的样子。
那个女孩,有着人鱼般婀娜的身姿,有着我曾拥有的一切美好。
“谢祁。”
我咽下喉中那抹带着血腥的味道,声音冷静得出奇,“我们离婚吧。”
电话那头沉默了一会儿,仿佛连时间都在这一刻凝固。
紧接着,谢祁的声音变得不耐,甚至带着几分轻蔑:“浮光,你又闹什么?”
这不是我第一次提出分手。
想当初,我刚上岸时,因为身为深海人鱼,我的反应比其他人鱼要强烈得多。
我的尾巴上的皮肉一层层地脱落,鳞片逐渐融入肉体,就连牙齿也开始退化。
疼痛让我夜不能寐,身上的伤口也如同溃烂的花朵。
那时,我哭着对谢祁说:“我现在很丑,会吓到你的。
到时候你会讨厌我。”
我试图把他踢开、踹走:“谢祁,你要是再过来,我就和你解除契约。”
我害怕自己浑身溃烂之后,进化出的躯壳会是一个丑陋的兽人。
但他不顾一切地冲进我的世界,紧紧抱住我残破的身躯,一次次用他的唇拭去我脸上的泪水:“浮光,你是我唯一的妻子。
你骂我、打我都可以,不要说分手。
痛的话你就咬我、打我吧,我不怕痛的。”
“对不起,对不起,我以后再也不会让你这么疼了。”
谢祁哭得很凶,他带着我回到海边,那里是人鱼的故乡。
泡在海水里,我能稍微好受一些,但进化的过程也会因此变得更加缓慢。
他说:“浮光,慢慢来,我们还有很长的时间,不争朝夕。”
他经常带我回海边,可是现在,我已经记不清自己多久没有回去过了。
这一次,我必须得做出决断。
“谢祁,我是认真的。”
我的语气坚定无比,每个字都像是刻在心上的烙印,“我们不适合在一起,你应该去找一个真正能够给你幸福的人。”
电话那头沉默了片刻,然后传来了谢祁沙哑的声音:“你真的想好了吗?”
“是的。”
我深吸一口气,挂断了电话。
我知道,这个决定意味着我将失去一切,但我也知道,只有这样,我才能找到属于自己的海洋。
在那里,没有人鱼的束缚,没有疼痛的折磨,只有真正的自由。
我站起身,走到镜子前,看着那个已经不再是人鱼的女子。
她的眼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她的身影虽然孤单,但却充满了力量。
“浮光,你会找到你的幸福。”
我对着镜中的自己微笑,那一刻,我知道,我已经准备好了开始新的旅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