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直敲了敲桌子，林冉才发现自己桌子面前站了人，惊慌下起身，把手边的咖啡杯碰倒，大半杯咖啡都浇到了笔记本电脑上。林冉急得拿纸巾擦拭，但电脑还是不可避免地死机黑屏了。

笔记本电脑是公司的，如果坏了要赔很多钱。林冉刚交了押一付三的房租，现在都是靠花呗生活哪来的闲钱。而且刚才做的汇报PPT是顾总第一次交给自己的工作，下午的会上就要用，花了两小时修改还没来得及保存。

林冉的眼睛越来越红了，她努力眨眨眼，尽力收起情绪。“实在不好意思让您见笑了，您是找顾总吗？他就在办公室，我给他打个电话。”

郑直有点看不下去，把手上拎着的食盒放在桌子上，把林冉从电脑前面推开。熟练地开机，进入系统页面，非常自然地问，“你Office装在哪个文件盘？”

林冉有点懵，但是她也知道能从专属电梯间出来的人，不管在顾总还是顾家都是有着不薄情面的人，也是她得罪不起的人，她楞了下赶紧开口，“装在D盘了的。”

郑直调出来的页面有着一行行的代码，英文夹杂着数字。她劈里啪啦敲了一会键盘，然后打了个响指开口，“成了，文件给你找回来了。电脑也没坏，好歹是苹果的最新款，还是扛得住你这杯咖啡的。”

林冉又激动又兴奋地看向笔记本电脑，确实是她最后编辑的页面。郑直随意摆摆手，拒绝了林冉的千恩万谢，拎着食盒去给顾总送饭了。

被抓去重装系统找回文件又不是第一次了，计算机学生的日常罢了。最过分的是一些不懂电脑的亲戚长辈，帮忙配了一台电脑后就得包终生售后服务，哪怕住在学校宿舍也会时不时接到求助的电话。

郑直推开会议室的门，看到一道挺拔的背影。顾铭站在落地窗前，单手插着裤兜，姿势休闲放松，听到声音后回过头。

顾铭的眼神，和平时比起来似乎不一样，更热烈，更滚烫，有一些深层的情绪翻滚着要溢出来。他招呼郑直坐在沙发上，挨个拿出饭盒的菜，开口问的却是别的事，“你刚刚，用我助理的电脑做什么？”

郑直闻着饭菜的味道也有些饿了，眼神直勾勾盯着饭盒里的红烧肉，随口回答，“没做啥，帮她修复系统，找回了个文件，女生嘛，都不太懂这些东西。”

顾铭轻笑，“你不也是女生，怎么就把自己排除在女生外了。”

郑直觉得这话好耳熟，一时间没想好怎么回答，就不断对着饭盒里的大鱼大肉做眼神示意。顾铭也没再问，两人安安静静吃完了一顿饭，然后又亲自坐电梯送郑直到地下车库，看着人上了车。

“霸总这么闲的吗？为什么还要送我下电梯，而且总觉得他看电梯间沙发的眼神很奇怪。”

郑直坐在车后座上，回头看到顾铭依然站在电梯间门口目送。忍不住和系统吐槽几句。

系统：我能告诉你，他是想在那个沙发上，对你做出各种不和谐的事情吗？这到底是哪来的傻姑娘啊，能不能长点心！

郑直到家的时候，沈父沈母正在客厅看电视，两个人正在热火朝天地讨论，这部国产悬疑电视剧里的凶手是谁。

沈母说不过沈父，正准备暴力镇压和自己不一样的声音，抬头看到女儿回家了，放下沈父的衣服领子过来关心女儿的情感情况。

郑直应付了两句，准备上楼。路过电视的时候看到里面的剧情似乎是出来露营的学生，在深山老林里围着篝火，各个都是灰头土脸，甚至还有血迹。

啊，想起来那句话在哪里听过了。

那是郑直高二的时候，班里组织了一次野外的露营活动。大家围着篝火和烤架快乐地唱歌。

结果一首歌还没唱完，天气忽然变了。山里的天气不和天气预报讲道理，前几分钟还是眼光明媚，却忽然暗下来飘起了小雨。

一群人临时安帐篷，女生这边好几个人都安不好一个帐篷。

先安好帐篷的男生只好过来帮忙，郑直也跑去搭手了。

山里本来就冷，下雨后寒气潮气更重。正忙得焦头烂额，有一个温暖的手忽然抓住了郑直的胳膊。

程徐远皱着眉头看着被雨淋湿，脸色苍白的郑直，眼神里有心疼，也有气愤。“她们都进帐篷了，你也别管这些了，快进去。”

郑直大大咧咧甩开，继续安支架，“这帐篷挺麻烦的，女生又没什么力气。”

程徐远大步上前，把地上蹲着的郑直硬拉起来。

“你不也是女生，怎么就把自己排除在女生外了。”

郑直被程徐远强制送回了帐篷里，拿着干净的毛巾发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