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散没理他的调侃，只是慢腾腾地系好带子，抬起头看了他一眼：“你刚在门口喊什么？”

花以瑾啧了一声：“爷爷……”

“乖。”俞散打断了他。

“我他妈是你爷爷！”花以瑾恶狠狠地指着他吼，“大孙子，你跟爷爷这么见外我很伤心啊！”

“我刚没戴眼镜，”俞散看着他，脸上紧绷的表情略微舒展了些，然后挑了挑嘴角，脸上漾开了一层笑意，“乍一看以为是个女的，吓了一跳。”

“滚。”花以瑾拉了把椅子往上面一倒，“你这眼神儿，陈晓峰遗传的你吧？”

俞散愣了一秒，又偏开头轻声笑了起来。

花以瑾靠在椅子上看着他。

俞散笑起来的确挺好看的，略微上扬的眼眯起来的时候还有两道卧蚕，和不笑时的高冷气质完全不符，一看就不是他亲孙子。

啧。

俞散把搭在脑袋上的浴巾挂到门后，顺手抄起刚才放在玄关鞋柜上的那个袋子，冲他扬了扬：“给我带的？”

“是。”花以瑾一点头，心里默念了一遍“给我孙子带的”，“刚楼下买的，挑了半天，你要拒绝收下，我马上鲨了你。”

“还挺凶？”俞散笑了笑，从袋子里拿出了那盒炭笔，“这就是你跟我没完的内容？”

“你要是不介意。”花以瑾伸出左手在右手上按了一下，关节发出“咔”的一声，“我们可以在这里打一架。”

“算了吧。”俞散笑了起来，“我怕你鲨了我。”

“你看看吧。”花以瑾很愉快地收回手，搭在了椅背上，“都是软炭，凭我十多年的挑笔经验，应该都能完整抽出一根芯来。”

“厉害了。”俞散将炭笔收好，又看了一眼他的手，“手没事儿吧？”

花以瑾心说刚才还他妈疼着呢，脸上却不动声色：“还没我姐打我一下疼呢。”

“不会吧？”俞散有些不可思议地看着他，“你姐这么暴力？”

“她的话大概可以打二十个陈晓峰吧。”花以瑾毫不留情地把他的塑料亲姐形容成了一个母夜叉。

俞散给了他一个同情的眼神，把盒子盖上后又看了一眼装盒子的塑料袋，里面似乎还有东西，他将袋口往两边卷了卷：“这是什么……糖？”

是两颗包着玻璃纸的糖，绿色的。

“我用来提神的薄荷糖。”花以瑾将胳膊往椅背上一搭，“你别让老高知道你抽烟，他能把你念成筛子。”

“他还管这个？”俞散捏起一颗来，很小的糖，也就指甲盖大，“说好的我抽烟文身但我还是好男孩儿呢？”

“你嘴巴怎么这么损。”花以瑾笑了起来，“他说自己以前就是集训老师没管好才学会了抽烟，现在致力于做一个阻止烟民数量增长的好校长。”

俞散剥了薄荷糖放到嘴里，清凉的感觉马上填满了整个口腔，他用舌头裹着含了一会儿才问了一句：“你和他认识？”

“也不算吧，”花以瑾想了想，把他和老高的关系润色了一下，“他我爸朋友，我也是来了才知道的。”

“噢。”俞散轻轻点了点头，略微垂下眼皮，“老高人挺好的。”

“……大概吧，”花以瑾想起来自己与陈晓峰今晚上的亲密接触，低头看了一下自己的手，“也就不整人的时候。”

俞散似乎也跟他想到一块儿去了，这会儿表情没绷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