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曦抱着二十多厘米高的文件盒刚回到办公室，周瑜递给她一个喷壶和一把钥匙：“你去十五楼，把夜书记办公室里的花浇一下。”

“啊？这会都上班了，我去浇花，会不会影响领导办公啊？”南曦擦了擦汗，有点犹豫。

“领导要是在，我还会给你钥匙啊！快去吧，夜书记一大早就下基层去了，晚点才回来。”周瑜把钥匙硬塞到了南曦手里。

南曦给喷壶里打满水，来到十五楼。这里是研究院最高的楼层，也是院里给夜北枭安排的办公室所在楼层——整个楼层只有他一个人。

真是高处不胜寒啊！南曦走在空荡荡的楼层里，把钥匙刚插进门锁里，就听见办公室里的电话响了起来，紧接着是夜北枭那磁性的声音：“喂，赵局啊……”

南曦一愣，悄悄抽回手，耳朵贴在门上听了听，确信里面确实不是闹鬼之后，才小心翼翼地放下喷壶，一手扶着门把手，一手慢慢地把钥匙抽了出来。

天呐，这个救命的电话来得可真及时！若是真这么唐突地闯进去，看到不该看的或是听到不该听的……南曦俏皮地吐吐舌头，猫着腰，拿着钥匙和喷壶悄悄地转身准备离开。

刚走两步，身后的门“吱呀”一声开了，夜北枭那磁性又温润的声音传了过来：“有事吗？”

南曦懊恼地拧了拧眉，转身举了举手里的喷壶，笑嘻嘻地说：“您好，夜书记，我来给您办公室的植物浇水。”

他看了一眼她手里的东西，打开了办公室的门：“进来。”

夜北枭坐在椅子里，点了一支烟，眯着眼睛好整以暇地看着给植物小心翼翼浇水的南曦，轻轻吐出一口烟：“你们院里没有钟点工吗？”

“嗯？”南曦扭头茫然地睁大了眼，不知道大领导突然问这个做什么。

“你们主任电话多少？”夜北枭猛吸一口烟，淡淡地问她。

“内线，146。”

看着夜北枭蹙眉板着脸拨通了电话，南曦心里扑通扑通的，生怕自己哪里没做好，连累了整个办公室的人。

“田主任吧，你们办公室几个人……三个？确实有点多，难怪把人都派来做钟点工的活了。这样吧，你把职工花名册给我送上来一份。”夜北枭一脸不悦，语气里尽显批评。

南曦连忙尴尬地笑着解释道：“夜书记，您误会了。院领导不放心打扫卫生的钟点工进领导办公室，所以，都是由我们办公室来打扫整理的。本来应该在您来之前就整理好，今天我来迟了，还请您原谅！”

“是么？”夜北枭掐灭手里的烟蒂，浅浅地扬唇笑了笑：“既然你院领导的办公室是你们打扫的，我的办公室是不是应该至少派个有级别的来人来打扫？”

“这个……”南曦低下头，支支吾吾地不知道该如何解释，却在心里给这个大领导的工作作风一栏，打了一个大大的叉。

敢情领导不开心不是因为自己哪里做错了，而是因为自己的身份不够资格给他服务啊！还真是总部来的领导，这谱摆得还真够牛掰的。

“没事了，你下去工作吧。”夜北枭挥挥手，“啪”得又点了一根烟。

南曦感觉自己闯了祸，灰溜溜地退了出去。

她刚走进楼梯，电梯门打开来，办公室主任田博拿着一本花名册忧心忡忡地朝夜北枭的办公室走去。

“没事，你们不是正在给我找秘书么，就不麻烦你们吴书记了，我自己来敲定一个就行了。”夜北枭拿过田博递上来的干部花名册，边看边问：“有没有专业是文秘专业毕业的？我来这里的任务要做一个调研报告，需要一个专业的助理。”

“这个有，我下去给您筛选一下……”田博松了一口气，原来是为这事。

“你们办公室还有一个文秘硕士？”夜北枭不等田博说完，指着花名册上南曦的一栏信息，抬头问他。

“是的，这丫头挺机灵的，不过就是经验少了点。”田博笑着说。

“经验少了好，脑子里不受那么多固有模式的束缚，就她吧！”

南曦回到办公室，刚放下手里的喷壶，周瑜抱着臂一脸不高兴地走了过来：“你怎么搞的，平时干活不是挺利索的么？给领导浇个花都浇不好，这下好了，夜书记不满意，还把田主任叫去批评了！”

南曦看着周瑜那张化着精致妆容的脸，不卑不亢地挺了挺胸：“夜书记他的办公室至少需要一个像您这样的领导去打扫，而不是我这种小虾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