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介:抖音最火小说《山楂树之恋》,静秋老三是小说的主角,作者是“艾米”。小说节选:静秋马上开始担心,这样一个人物,怎样才能把他塑造成一个“高、大、全”的英雄形象呢?看来这教材真得靠“编”了。
开始阅读“这就是命,人强强不过命。”大嫂叹口气说,“不过我还算运气好的了,嫁给长森,他爸大小是个官,把他弄出去吃商品粮了,也把我弄到小学教书。虽然我不是吃的商品粮,但教书比下田劳动好多了。你以后来了西村坪,只要长林他爸还在位,肯定能让你去小学教书。”
静秋从来没想过通过嫁人来改变自己的命运,她知道自己是下农村的命,而且下去了就招不回来,就像她知道自己家穷,也很想改变穷的面貌,但她决不会靠嫁人去改变,她宁可抢银行。对她来说,一切的一切都是自己不能掌握的,升学,找工作,入团等等,都不是自己说了算的。唯有自己的感情,可以自己掌握,这是她唯一可以自由支配的东西,所以她一定要按自己的意志去支配自己的感情。她可以因为感恩拿自己报答别人,可以因为同情去拯救一个人,但她绝不会用自己的感情去换金钱或地位。
大嫂说:“我知道你不肯跟长林一起,是因为你喜欢老三。说实话,老三这个人挺不错的。”
“谁说我喜欢老三了?”静秋立即把老三从自己身上扯开,“你说跟他提长芬的事——到底是什么事?”
“噢,以前老三他们队刚进村来的时候,工棚还没修起来,就住在各家各户,老三刚好住在我们家。长芬爱唱歌,老三会拉琴,长芬总是让老三给她伴奏,一来二去的,就喜欢上他了。但她自己又不好意思去说,一直等到老三搬到工棚那边去了,才叫我去帮她过个话。我跟老三提了,但他说他在家乡有未婚妻。”
“那他是不是在找借口呢?”
“不是,他还给了我一张他跟未婚妻的合影。人家那真叫长得漂亮,到底是干部子弟,两个人真般配。”大嫂说着,就走到桌子跟前,“那照片就压在这块玻璃板下,我来指给你看。”
大嫂找了一阵,诧异地说:“咦?找不到了,到哪儿去了?莫非是长芬收起来了?还是长芳收起来了?”
静秋马上就想到是老三自己藏起来了,免得她看见,这越发说明他是个骗子了。鬼鬼祟祟,偷偷摸摸,可耻!
大嫂说:“他打那以后就不怎么上我家来了。大妈还是对他很好的,事没成,人情在,有了什么好吃的还是叫他过来吃。后来长芬自己对上象了,就没事了。”
“你见过他——未婚妻吗?”
“没有,人家省城里的姑娘,爹又是高官,哪会到这个山沟里来。”
静秋不好意思再问什么,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只呆呆地坐在那里。
大嫂说:“我劝你别打老三的主意了,趁早忘了他。你听听我的教训,就知道当官的人家不是我们这些人高攀得上的了。我家被赶到农村之前,我也有个男朋友的,爹也是个官,不过没老三的爹官大,听说老三的爹是军区司令,我那男朋友的爹只是军分区的一个官。但是干部家子弟都是一样的,他们见多识广,接触的人多,也不愁找不到对象。
我那男朋友家里一开始就不同意他跟我来往,干部家庭是很讲门当户对的,但我男朋友那时坚持要跟我好,只不敢把我带家里去。后来听说我家要下农村了,他就慌了,想开个后门把我一个人留下,但没那么大的身手,最后也就吹了。幸好我那时把握得住自己,一直没让他上身,所以后来还能嫁个好人家,如果那时依了他,跟他搞出事来了,那他甩我的那天,就是我的忌日。”
静秋听得一震:“为什么就是你的——忌日?”
“一个女孩子,被人弄得失了身,又被人甩了,以后谁还敢要你?就算要了你,到了新婚之夜,发现你不是姑娘身了,也会下作你,不把你当人看。秋丫头,我看你比我那时候还犯桃花,你生得漂亮,一生都注定会有人纠缠你的,你不拿稳的话,就有你罪受了。”
静秋听得心乱如麻,以前只知道跟男的“同房”、“睡觉”是危险的,现在又弄出一个“上身”,不知道被老三抱过是不是就算让他“上身”了?
她冒死问道:“你说你那时没……让他上身,是什么意思?”问完了,就很后悔,怕大嫂问她为什么关心这个。
“没让他上身还不懂?就是没跟他同房呀,没跟他睡觉,没跟他做夫妻的事。”
静秋觉得自己三颗心放下两颗了,因为她没跟老三同房,没跟他睡觉,就是不知道做过夫妻的事没有。但她不敢再问了,再问,大嫂肯定要怀疑她了,一个女孩子,怎么这么关心这些事?
第二天,静秋就厚着脸皮向教改组的几个人借钱,说是为妈妈买冰糖急需的。已经到了快回去的时候了,大家身上都没剩下什么钱,李师傅和陈校长两人凑了十八块钱,借给静秋了。
大妈他们那天也回来了,晚上的时候,静秋听见老三在堂屋跟欢欢玩耍,就赶紧拿了钱,走到堂屋去,见他坐在一个很矮的板凳上,欢欢趴在他背上跟他亲热。老三看见她,仰起脸跟她打招呼,但她板着脸不说话,把钱丢在他腿上,说:“谢谢你帮我买冰糖,你看看这些钱够不够。”
他的表情使她想起鲁迅的《祥林嫂》里面的一句话“像遭炮烙一样”,她看见他那样望着他腿上的钱,像那钱在烫他的腿,而他不敢伸出手去碰一样。他无助地抬起头望她,仿佛在询问究竟发生了什么。
她不知道为什么,好像觉得自己有权生他气似的,气呼呼地说:“够不够?不够就告诉我,我补齐你。”其实她已经把借来的钱全给他了,并没有钱来“补齐”他,如果真的差的话,她只好再去借。
他问:“不是说好——以后再还的吗?”
“说好了又变的事情多着呢,你能指望别人说好的话句句都兑现?”
他把这句话揣摩了一会儿,大概没揣摩出什么来,只说:“你不是说你身上没钱的吗?怎么一下出来这么多钱?”
“问组里人借的。”
他似乎很受伤:“你横竖是借钱,为什么你偏要去问别人借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