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城走到旁边，千然怔怔地看着他的侧脸，而他周身散发出凌人的气势，即使没有爆发，也让人感觉到怒火在暗下汹涌。

“……对不起。”她用几乎只有自己才能听见的声音说道，也清楚这根本就是一句没用的废话。

“已经这样了，她也不是故意的，我们还是想想怎么办吧。”池青也很头疼，但还是试图缓和僵硬的气氛。

这个时候其他人都不敢说话。

路城平时并不会发火，只是他表情冷下来不说话的时候，池青就知道他心情不好，现在就是这种情况。

“我……我一定会想办法补救。”千然仍是弱弱地说道。

虽然这个锅背得冤枉，可她想尽力去弥补在别人看来是她造成的过失，而且她害怕路城。

“不用了。”路城吐出几个字，从始至终没看千然。

她能怎么弥补？指望个大一新生跨专业来研究研一的物理实验吗？路城不禁嗤然。

千然知道自己在他心里的印象已经跌至谷底，她现在被晾在一旁，进退两难，只感觉很无助。

缓了半晌，路城平静地说道：“没事，你走吧。”

他没有指责千然，是因为他足够冷静，并且有着刻进骨子里的良好教养，千然清楚这一点，所以心里一点都不好受。

他说“没事”，这怎么可能没事？

千然就这么走掉吗？显得很不负责，可她也确实不知道自己留下来有什么意义，只会给路城添堵吧？

就在她为难的时候，还好有一个实验室的学姐解围：“大家辛苦一上午了，我请大家去餐厅吃午饭吧，走啦。”

“好啊，好啊。”大家马上表示赞同，为了帮千然结束这场尴尬。

“没事了，我们走吧。”学姐过来硬拉走千然。

千然回头看到路城的背影，内心充满自责。

实验室里剩下两人，池青问路城：“怎么办？”

“废了，放弃。”路城简单明了道。

说到果断谁也不如路城，池青心有不甘：“可是，这……”他想说这个作品大家都付出了很多。

“及时止损。”路城的情绪很糟糕，他做这个决定并不容易。

池青纠结再三，只好无奈同意：“……好吧。”

南大的某餐厅，学姐给千然点了一份盖饭，她完全没有吃下去的胃口。

“千然，你是怎么碰坏那个模型的？”李新不解。

千然摇摇头：“我也不太清楚。”她解释再多也无用，又有几个人真的会相信？

被人冤枉到百口莫辩的事情，她在高中就经历过，那之后她就不喜欢对别人解释什么了。每个人都相信自己看到的听到的，相信自己愿意相信的部分，哪怕那根本不是事情的真相。

“算了，她也不是故意的。”学姐在旁安慰。

“子琪姐，那个模型你们费了不少功夫吧？”有人问道。

千然也看向叫子琪的学姐，等待一个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