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茹迟疑道：“你对顾之宸……”

阳依依大方的点点头。

温茹又问，“我离开顾之宸，你才肯告诉我大哥的下落？”

没想到阳依依摇了摇头，“不用，等我告诉你温宇的下落，你会自愿离开的。”

“你不怕我反悔？”温茹疑惑。

阳依依露出一个古怪的笑，后背靠在沙发上，双手交叉，随意地搭在膝盖上，很笃定地说，“你不会的，如果你亲眼看到，会一辈子也无法原谅的。”

然后她就把在书房的事情和盘托出。

随着阳依依的描述，温茹的心不断地下沉、再下沉，直到冰冷席卷了全身。

等她讲到最后开灯的那一幕，情不自禁地打了个哆嗦，温茹更是脸色苍白如纸，起身的时候撞到了桌子上，滚烫的咖啡泼在身上，手上立马红了一大块，温茹无知无觉。

回去的路上，温茹想了很多，想起这段日子顾之宸的改变，她看在眼里，不由得心生期待，如今这份期待，也变得可笑了。

和阳依依的对话不断在脑海里盘旋、重复。

“他为什么这么做，我不懂他为什么如此恨我。”

“我在书房看到一本日记，是他妹妹顾之语的日记，上面清楚记载了顾之语遇见温宇，一天天泥足深陷，被温宇玩弄之后，惨遭抛弃，最后跳海自杀的心路历程。”

“难怪他那样对我，难怪……”

温茹终于明白阳依依为什么说，她会自愿离开顾之宸了，大哥欠了顾之语的，顾之宸拿她来还。

她在顾之宸眼里只是讨债的工具，是他报复的媒介，可是她并没有做错什么，如果有错，她只错在爱上顾之宸。

自从嫁给顾之宸，温茹的眼泪仿佛流不尽，这次她对自己发誓，以后再也不为顾之宸流泪。

她拖着沉重的脚步回到顾家，身上没有一分钱，可就算走到双脚打颤，脚后跟磨得破皮渗出血来，她也不愿意打电话叫顾之宸来接。

她脱下高跟鞋，赤脚走进书房，血顺着她的脚步滴在地面上，红得扎眼。

她按阳依依说得打开了书架，那道夹缝里可能有她的哥哥。

她一直在码头空等，大哥却在她眼皮底下受尽折磨。

她双手在墙上摸索开关，灯亮了以后，没有温宇，没有刑具，没有散落一地的针头。

只有两张椅子，和顾之宸。

顾之宸坐在椅子上，拉开另一把，椅子的脚在水泥地面上摩擦，发出一阵刺耳的摩擦声。

他仿佛普通人家的丈夫般，看着自己的妻子，拍拍椅子，朝温茹招手，“来，坐！”

温茹缓缓走向他，赤着脚走在地面上，静寂无声。

她第一次这样看着顾之宸，没有痴恋，也没有恨意，仿佛看一个陌生人。

顾之宸不等她坐下，就把她硬拉到怀里，搂得紧紧的，语无伦次地说，“我要你，听见没有，”突然咆哮道，“我不许你这样看着我！不许！”

温茹不管他说什么，自始至终只有一句话：“你把我哥藏在哪里，怎么才能放过我们？”

顾之宸气极了，“想要我放过你哥，好啊，还记得上次的酒吧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