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们各执一词，不如等小皇子醒来过，再询问原委？”皇帝顾凌川也拿捏不住，看向了顾凌寒。

顾凌寒的目光落在沈千月的脸上，她浑身湿透，虽然裹着了披风，却还是控制不住颤抖，脸色更是冻得一片青白。可她目光清透坚定，完全不像说谎……

他还没有开口，沈千月却一脸坚定地接过了话头。

“陛下，不必了，小皇子身子弱，说不定还受了惊吓，不需惊动他，臣妇自有办法自证清白。”沈千月声音微冷，看向了沈玉芙，问道，“妹妹，刚才你说，是我故意将小皇子推下鱼塘？借此邀功？是吗？”

沈玉芙心里发慌，可是却还是攥紧了拳头，梗着脖子道：“没错！我亲眼所见！”

“那你能给陛下和太后他们说说，我是怎么样将小皇子推下去的？”沈千月非但没有恼怒，反而微微一笑，十分温柔地开口道。

“我正在喂鱼，你看见小皇子站在边上，就走了过去，一把将他推下去，然后又跳进了鱼塘里头救他！”沈玉芙言之凿凿地说道。

“噢，那你的盛糕点的碟子呢？为何会在斜坡上？”沈千月不紧不慢地给沈玉芙挖着坑。

“碟子，碟子是我看见你推小皇子，惊慌之下打落的！”沈玉芙的脑子转得飞快，急声道。

“好，很好！”沈千月忽然绽开一个璀璨的笑意，她本就美貌，这眼含光芒的笑意，更是衬得她耀人夺目。

顾凌寒看得有些微失神，却也猜不到这女人葫芦里头卖什么药。

“王爷，劳烦你下到土坡那里看一看，就在那碟子一臂长的地方，是否有我的脚印。”沈千月随手一指，淡声说道。

顾凌寒瞬间明白她的意思，一跃身子，翻到了土坡下，那里果真有一道细密的脚印，正是沈千月的。

“当时，我下去捡碟子，在距离碟子一臂长的地方顿住，然后伸手去捡碟子，脚印是往下的。王爷不妨再看看，下面是否还有我往下的脚印？”

端王察看了一番，摇头道：“下面只有向上的脚印，并没有向下的脚印了。”

“很好，那请端王再看看小皇子一直站着的地方，他的脚印在哪里？”沈千月又说道。

“这里。”端王很快找到，并且站到了小皇子的脚印旁。

沈千月走下土坡，站在她捡盘子的地方，然后对端王道：“我的脚印止步在这里，而端王站在小皇子落脚的地方，试问我的手臂是有多长？可以在这里一把将小皇子推下水？然后，下面没有我走下去的脚印，我又是怎么隔着大老远飞到鱼塘里头将小皇子救上来的？”

太后和沈母以及皇帝都看了一眼隔得老远的沈千月和端王，脸色各异。

“所以，你撒谎了，事实就是你让我下来捡碟子，然后用石头砸我，我为了避开，脚滑之下滚落土坡，撞到了小皇子。”沈千月坦荡荡地说道。

“陛下，陛下饶命啊！我，我不是故意的！”沈玉芙想不到沈千月竟然还会这一招，噗通一声跪在了地上。

“我只是太恨姐姐了！她抢了我的身份，又抢了我的亲事，还对我口出狂言！我气不过才想让她吃点苦头，并没有想到会连累小皇子！”沈玉芙哭得像个泪人似的，不断地嗑着头。

“好了，起来吧，皇帝，玉芙才是你的表妹，被夺身份又被抢亲事，她如此气愤也是常理之中，这次就算了吧。”太后见沈玉芙将额头都磕破了，不由得出声劝道。

皇帝微微蹙了蹙眉头，刚才母后以为犯事的是沈千月，要将她乱棍打死，现今换成沈玉芙是罪魁祸首了，她倒是轻飘飘地揭过去了。

虽然有些不满，不过到底不能当众拂了她的面子。

“既然母后开口，那就算了吧，端王妃救了小皇子，回头朕让内务府的人送些东西去端王府以作赏赐。”顾凌川沉声道。

“谢过陛下。”沈千月自然知道这个处置是不公平的，但她现在处境不妙，还是保命为上，所以也识趣地开口谢恩了。

反倒是顾凌寒，目光淡静得有些锐利，脸色冷肃。看向了沈千月，沉声道：“你湿了衣裳，我们赶紧回府吧。陛下，若没有其他事，臣弟就先回去了。”

他说着，竟然还伸手去拢了拢沈千月身上披着的披风。

他忽然又对自己亲近起来了，沈千月倒是一时间猜不透着顾凌寒的心思了，与此同时，她却猛地察觉对面沈玉芙冰冷怨毒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