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马上就来……”

姜一宁连脸都来不及清洗，慌忙从衣柜中翻找出最厚实的棉袄套在身上。

只有多穿点，待会儿母亲往自己身上砸东西的时候才不会太疼。

医院。

姜一宁还未靠近病房，便听到母亲骂骂咧咧的从里头传出来。

“你们别碰我，都别碰我……我要去杀了她，我要去杀了那个孽种，不能让她活……”

姜一宁叹了口气，将棉袄的拉链拉到领口，硬着头皮走了进去。

医生们看到姜一宁，连忙安抚住姜母：“你女儿已经来了，不用你出去找了……”

龇牙尖叫中的姜母一顿，将浑浊而又血红的眸子转向姜一宁，随手抄起床头的病历夹往她身上狠狠砸去！

“她不是我女儿，我没有生过孩子，我没有生过！”

姜一宁侧头躲开，锋利的病历夹在棉袄上划开一道口子，有些触目。

医生们不再接话，默默走到门口准备让他们母女独处。

“镇定剂对她已经没有效果，只能辛苦你了。”为首的医生在姜一宁耳侧低语，面露同情之色，“放心，我们会保障你的人身安全。”

“谢谢医生，我没事……这么多年习惯了。”姜一宁对着医生挤出一个笑脸，送他们出去后关上了病房门。

刚转身，一个茶杯猝不及防甩来，直中她的额头！

嘭！

火辣的痛感过后，茶杯落地碎裂，杂夹着几丝鲜血。

姜一宁瞬感脸上一片湿漉，但她没有伸手去擦，而是面无表情朝姜母走去，任由她继续打骂。

“妈……”二十多年来极少这样叫过，她喊得有些生涩。

“别叫我妈！住嘴！”姜母面色扭曲地捂住耳朵，随后将床边能扔的东西全都往姜一宁身上砸。

她的腿被束缚绳绑在床上，只有双手不停扑腾张牙舞爪。

要是再靠近一点，姜母一定会掐住她的脖子，亲手掐死她！

这一点，姜一宁毫不质疑。

因为，对姜母而言，自己的存在是耻辱，是她被玷污后的产物。

病房中并没有太多尖锐的东西，剩余砸在姜一宁身上的都是些轻便物。

这些，都是医生专门准备给姜母用来扔的。

姜一宁穿的厚，倒没觉得多疼，额头上的血渍也已经凝固。

可身上没事，心上却已经千疮百孔。

小时候不懂事，姜一宁被打得浑身是伤都哭着喊着要妈妈，以为是自己不够乖不够听话才惹得妈妈不高兴。

后来几个身穿制服的人强行将母亲送去精神病院，再将她送去了福利院后，她才慢慢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