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冷得直哆嗦，抖得说不出话来。

客厅的瓷砖光洁无比，倒映着我的影子，比条流浪狗还狼狈。

我只敢站在窄窄的一块脚垫上，不敢让身上的水珠滴到地上。

“怎么回事？”

听到动静的蔺凭川走了出来，在看清我的模样后，顿时皱起了好看的眉。

“你说的急事，就是出去淋雨吗。”

我一张口，嗓音嘶哑而空洞，“对不起，先生。因为没有车愿意载我……”

在路上拦的车，没有一辆的士愿意为我停下。

它们亮着“空车”的牌子，从我这个卑微湿透的老女人面前飞驰而过。

雨水，汗水，混合着从我额头滚下来，流进了我的眼里，又冷又酸。

蔺凭川抿着唇，走到我面前。

他低头看着我，还伸手碰了碰我的额头。

“这么烫。谈梦，你要去医院！”

我这时候其实有点烧糊涂了，居然往后退了一步，拉开了男人的靠近。

他再走近，我再执拗地后退，笨拙解释，“你干净，我很脏……”

蔺凭川穿着一身米色的居家服，比平时更加温润俊逸，浑身都像笼罩着毛茸茸的微光。

我呢？

我不过是一只在泥潭里挣扎的蚂蚱，一个被人卖来卖去、还傻乎乎数钱的蠢蛋。

抿紧了薄唇，蔺凭川直接抓住了我的手腕，微微严肃地说，“听话！”

这掺着亲密的词语太令人意外，我尚未想明白，就感到脑中一阵眩晕。

倒在蔺凭川怀里的最后一刻，我见到他素来稳重的面上，竟有了丝慌张……

——

等到我重新睁开眼睛时，发现自己正躺在病房里。

我动了动手，一阵酸痛袭来，原来是手背上还扎着吊针。

虽然还浑身发软，但我的意识已经清醒了很多。

想到昨天在蔺凭川面前的失态，我脸上一阵阵灼烧，恨不得挖个地洞钻进去。

正在我暗暗自责时，查房护士走了进来。

她说，“醒了吗？头还晕不晕？”

我摇摇头，说话还很哑，“好多了。”

说着，我的眼睛往门口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