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世，见到徐琦已经是一具死尸，躺在喜床上气息全无，她吓得个半死，徐夫人还凶神恶煞的要让她陪葬。

她自顾不暇，哪还有功夫去管这个徐家五公子长得有多么好看，是不是心地善良？

直到现在，周染才发现，她前世活了一辈子也没嫁出去，是自己活该。错过了徐琦这样好的人，怎么可能还会找到更好的？

徐琦说：“请周姑娘回去吧，我不会让母亲为难你们，尽管放心。”

少年有些站不稳，扶着门的手一直在轻颤，他大概也是紧张的。抱了些许有人愿意来他身边的希望，如今却要亲手掐断这样的期冀。

“五公子！”周染上前扶住他：“若是五公子肯娶我，周染能有什么不愿意？”

两人离得极近，周染看着他的眼睛。

少年的眸子清澈如水，不沾半点世俗尘埃。

徐琦耳根子泛起了微红，而且有不断加深的趋势，“周、周姑娘……这话可是真心的？”

周染上辈子见惯了贪财好色之徒，要么就是醉心名利之流，这样干净如白纸一般的少年，反倒是头一次见。

“当然是真心。”

周染极其认真的说：“五公子未免把我看得太无私了一点，周染只是个平常的小女子，从没想过要为了家人赔上自己一辈子。”

徐琦怔怔的看着她。

夫子常把“唯女子和小人难养也”挂在嘴边，母亲觉得他性子太软，时常耳提面命：这越是柔弱的女人，越是有心机会算计。

可周染却一上来就说自己不是什么好人。

握着他手掌的少女，肌肤周热，眉眼鲜活，神情是认真无比的模样。

周染说：“五公子都没问过我，怎么就知道，我不想嫁给你呢？”

徐琦一张俊脸，猛地红了。

周染：“……”

她觉得自己这话说得挺正经的，一点也不轻挑，为什么徐琦的反应这么……活脱脱像是被女流氓调戏了一样？

难道是因为她上辈子活到二十九岁都没嫁出去，无形之中带了那么一点“恨嫁”的气息？

“好个不要脸的小娼妇！”

此刻进门是个一个十五六的少女，一看到周染就柳眉倒竖，怒骂道：“一个破落户家的女儿，说两句骗人的话就想攀上我表兄，简直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凌兰……咳咳咳……”

徐琦一开口就猛咳了起来，脸色渐渐有些发紫。

“别急，缓口气。”

周染连忙轻抚着徐琦的背部，等他呼吸渐渐顺畅了，脸色缓和，才扶他在一旁的软榻坐下。

那个被唤作凌兰的少女也被吓得不轻，想凑到徐琦身边却又不敢，只好在几步开外站着，委屈的说：“我都在姨母那里听说了，这个破落户的女儿连生辰八字都是假的，她根本就不能给你冲喜！低贱人家的女儿，穿的一身破烂，也敢进你的屋子！她肯定是怕自己被赶出去，才故意来你这里……”

“别说了！”

徐琦忍不住又要咳嗽，周染连忙从桌上取了一块帕子递给他，柔声安抚道：“五公子无需动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