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卿，我好困啊，你能不能明天打给我？”

她的声音没什么劲儿，江念卿只当她没有睡醒，他看了眼时间，国内现在是早上八点钟。

鬼使神差的，他道：“好，我明天打给你。”

通话结束，手机从沈亦舒手里滑落，她重重的呼吸，护士手忙脚乱的给她罩上氧气，沈亦舒闭上眼睛，眼前一片花白。

“我好想看明天的太阳。”她声音气若游丝，“也好想接他的电话。”

可是，她知道自己接不到了。

原本还需半个月结束的工作，江念卿一天之内赶完，他订了当晚回国的机票，去机场之前他穿上西装后突然想到了什么，都行李箱里拿出了沈亦舒送他的那条领带。

酒红色的领带和他今日穿的西装特别的搭。

他提前上了飞机，在手机关机之前，江念卿收到了一条来自医院的消息。

“顾先生，捐献者于两分钟前去世，简小姐的心脏移植手术将于两个小时之后进行。”

外面月亮的光透进屋内，沈亦舒看清了男人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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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念卿。”沈亦舒眼神很亮，男人窸窣褪去她的衣服，脸埋在她颈间。

沈亦舒试探的环住他的脖子，江念卿没躲。

她唇抿紧，承受着。

“沈亦舒。”男人沙哑的叫她的名字，这样的江念卿让她晃了神。

“嗯。”她笑着应了。

手捧着他的脸，手指扣住他的耳朵，这是他的爱人，她的江念卿。

他温热的手捧住她的脸，几乎将她的半张脸都捧在了手里，江念卿低头凑近她，沈亦舒能看清他幽深的瞳仁，长长的睫毛以及那道浅浅的双眼皮。

江念卿薄唇轻启，眼中云淡风轻：“沈亦舒，为什么生病的不是你。”

“要死的不是你。”

他的眼中没有特别深的恨意，可是这样更让沈亦舒觉得彻骨冰凉。

连恨都没有，是多不在乎？

沈亦舒闭眼，可是江念卿，她也活不久了。

她可以成全他，永生永世的消失在他的世界里，这样他的世界就会亮了吧。

江念卿在她的身边沉沉的睡去，沈亦舒抱着双腿在床上呆坐了一整夜。

在江念卿醒来之前她出了房间，他喝多了所以才会来她房里，等他清醒的时候知道他与她睡了，一定会觉得无比恶心，毕竟他觉得她脏。

外头的日光透过白色的纱帘闯进屋内，床上的男人动了动，他手臂搭着额头睁开眼睛。

昨晚的混乱残存在脑子里，但是快到他抓不住。

他发现他在沈亦舒的房间，他下意识的看向床单，不是他脑子里闪过的那一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