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给我了，那你怎么办呀？”

“没关系，我可以继续努力啊。”他笑眯眯地答道。

在那一瞬间，宋清葵莫名觉得，自己和陆虔诚之间的距离一下就不见了。这个人人赞羡的天才少年，即便他智商高出天际，在专业领域成就远高出同龄人，但也始终是个18岁的少年。

热血，纯真，中二，温柔，满怀梦想。

第9章“这世间，原来，这样不讲究先来后到。”

两人在下午时分到达天文台。

陆虔诚从小就在天文领域得奖不少，很早就加入了国家天文协会，也算是市天文台的半个专业工作人员了。宋清葵跟在陆虔诚身后参观了一圈，在观景楼被风吹得有点哆嗦，陆虔诚便赶紧把她带到了唯一有暖气的天文台办公室。不到三十平米的办公室塞着六张办公桌，最后面还摆了一个巨大的书架，书架上亦塞满了各种书籍和文件夹，整个房子挤得满满当当。

零星坐在办公桌后的几个人看见陆虔诚来了，都停下手里的工作，热情地和他打招呼。陆虔诚也礼貌地以鞠躬问候回应，走进去挪出一个座椅摆在房间里唯一有空地的书架前。

“姐姐你先坐，我有事出去一下。”说完，陆虔诚背着银角哒哒哒地跑了出去。宋清葵坐到椅子上，随手拿了本书翻阅，忽然听到书架后有人在窃窃私语：“天才也会被打压的嘛，你看他就是因为是天才，连自己的导师都打压他，那个王教授风评有多差，你在学校里总听说过吧……”

“呜，不许你这么说他！”

“哎呀，知道啦知道啦，专业护男朋友的家伙……”

“还不是男朋友呢……”

“哎呀，你长得这么漂亮，跑过去问个问题，说不定陆虔诚就对你一见钟情了呢？电视剧里不都这么演嘛。”

这么说着，两个小姑娘从书架后面绕了出来，被揶揄的姑娘抱着一本书，一张漂亮的小脸绯红绯红，羞涩地伸手推了推好友：“哎呀，你别乱说。”

宋清葵原本还震惊于她俩对话内容里的巨大信息量，一看到说话的妹子白嫩嫩的笑脸，瞬间开始感慨自己之前果然没猜错，陆虔诚这个小子真的太讨女孩子喜欢了。这样娇俏的少女，肤如凝脂、眼眸幽深，美得天上人间独此一份，为了他甚至千里迢迢跑来天文台蹲点问问题。

正慨叹着，宋清葵忍不住多瞧了几眼，又突然觉得这个小姑娘有点面熟。她频繁投去的目光也引起了小姑娘的注意，两人不巧地对视了一眼，宋清葵还是想不起来为什么会觉得眼熟，目光往小姑娘那连粗笨的羽绒服都盖不住漂亮线条的小腰肢上移，小姑娘却猛地瞪大了眼睛。

宋清葵看完美女，抱着看好戏的心情把椅子往里挪了挪，留出位置待会让陆虔诚站在小姑娘旁边。

不一会儿陆虔诚就回来了，手里拿着一瓶罐装咖啡，一口气跑到宋清葵面前，把咖啡塞到宋清葵手里，又抓起她另一只手包在他的手套里捂暖：“幸好买到了，售货机里最后一罐热咖啡。”

宋清葵望着他，穿着深蓝色冲锋衣的少年冻得鼻尖都有点红了，但还是蹲在她面前，弯起嘴角，微缩着肩膀给她捂手。

正当宋清葵感觉自己连心尖儿都快被小陆暖化的时候，为他而来的那个小姑娘就非常勇敢地站了出来，红着脸把地上的银角抱了起来：“哇，陆学长，这是你的小狗吗？好可爱啊。”

陆虔诚转头看她，握着宋清葵的手却没松开。他微微一笑，浅浅地露出酒窝：“是的，谢谢。”

仅此一眼，小姑娘的小脸一下便红了个透，又开心又害羞地低下了头，怀里的银角却还在不情愿地疯狂挣扎——它可是一只骄傲孤僻的巴哥犬啊。陆虔诚见状，便起身将银角抱了回来。也不知道是刻意还是陆同学天生走位风骚，从别人怀里接过宠物的这种动作，他竟然可以做得优雅流畅，甚至连姑娘的一根毛都不碰到。

宋清葵余光瞟到小姑娘沮丧得快哭出来的表情，真真是我见犹怜，于是马上给她助攻，问陆虔诚道：“对了，这是你的朋友吗？介绍一下吧？”

小姑娘一听，立马收起沮丧，一双大眼睛闪着希翼的光看向陆虔诚。而陆虔诚皱着眉看了她一眼，苦思冥想了好一会儿，最后痛苦地开口：“啊，真的抱歉，请问我们认识吗？”

他小心翼翼地发问，因为为人真诚，他不喜欢拐弯抹角，但也并不希望过于直白，伤害到他人。

那一刻小姑娘尴尬到不能自处，张了张嘴却什么都没能说出来。宋清葵连忙解围：“没关系没关系，现在认识也不迟呀，小姑娘你叫什么名字？”

小姑娘一听，反而更红了眼睛，她努力憋住眼泪，道：“我叫段霂。”

陆虔诚接收到了宋清葵眼神里的讯息，识相地接话：“您好，我叫陆虔诚。”

段霂愣了愣，似乎有点不甘心，最后攒足勇气开口道：“陆同学，你真的不记得我了吗？我高一那年和你一起去北京参加过奥数比赛，为了能考上你在的大学，我甚至复读了一年……今年开学典礼时，你还帮我改过我的发言稿，你不记得了吗？”

说着说着，段霂越来越委屈，一双晶眸渐渐满含酸泪。但对面那个被她一直放在心尖儿上的男孩却露出了困扰又纠结的表情，似乎是怎么样也无法在自己的记忆中搜寻出她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