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筹枫准备好的话尽数哽在喉间，连忙跪拜，“微臣参见二皇殿下，殿下金安。”

身后袁柔依等人也跪倒一片，整个栖梧苑就他一人坐着。

“夫人身子不好，二小姐快扶她起身吧。”祁城笙直接开口，谢倾暖诧异的抬头，看了眼跪着的谢筹枫和姨娘们，在他的眼神示意下，扶着袁柔依起身站到一旁。

没有允许谢筹枫等人不敢私自起身，只得安安分分的跪着，猜测祁城笙到底是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替媳妇找场子的意思呗，蚀歌觉得，爷的心真是偏的没边了。

“行了，起来吧。”跪了约莫半刻钟的功夫，祁城笙才缓缓开口，谢筹枫起身的时候双腿都有些哆嗦，隐约猜到了遭此横祸与他刚才为难谢倾暖有关。

忍着火气，放柔了声音问道，“暖儿，告诉爹爹，你今夜去哪了？”

“没去哪儿啊？一直在栖梧苑与二皇子对弈。”谢倾暖总算是明白祁城笙的苦心了，不过，他是不是知道了些什么？

“你撒谎！你分明去了雕花水榭，否则我的莲儿也不会……”楼姨娘勃然失色，带着哭腔尖叫道，忽然意识到了什么，话音戛然而止。

“大姐姐怎么了？”谢倾暖故作不知，疑惑道。

谢筹枫脸色变了变，知道此事瞒不住，对着祁城笙一拱手，“正好二皇子在此，还请给个说法。”

话落，他阴沉着脸怒喊一句，“把人带上来！”

啧啧，看来晚上战况很是激烈啊，谢倾莲云鬓散乱，衣裙就剩下些布条挂在身上，随风飘荡，时不时的露出些青紫斑驳的痕迹来，脸上的妆容都哭花了，瑟缩着被几个婆子推到众人面前。

“呀大姐姐，你这是遭人劫色了啊？哪个贼人如此大胆敢对你出手？”谢倾歌的语气掩盖不住的兴奋，熟络的就差上去握着谢倾莲的手仔细探讨一下其中的细节。

谢倾遥则是吃惊的长大了嘴巴，察觉不对，死死的埋着不敢抬头，羞红了一张脸。

“闭嘴！就你话多。”谢筹枫恼怒的剜了她一眼，谢倾歌心情好，也没有理会，只目光灼灼的上下打量着谢倾莲，看好戏的心态不言而喻。

“谢倾暖——我要杀了你——”

谢倾莲本低埋着的脑袋猛地抬起，发疯一样朝着谢倾暖扑去，尖锐的指甲直指她的脸颊。

划花她！毁了她！

谢倾莲满脑子都充斥着这样的念头，眼见着她的指甲已经到了眼前，谢倾暖抬起一脚直接踹在她的肚子上，谢倾莲整个人就像是断了线的风筝一样高高的飞起，砸在了人群后面。

准确无误的落在了被押在一旁的祁城镜身上，二人又一次滚成一团，谢倾莲身上勉强蔽体的布条也被刮掉，露出大片的春光来。

众人面色复杂的看向谢倾暖，二小姐，您真的不是故意的吗？

谁料谢倾暖已经满面泪光，可怜兮兮的躲到谢筹枫的身侧，抓着他的衣袖，哭嚎道：“爹爹救我，大姐姐发疯了……”

祁城笙：“……”

蚀歌：“……”

众人：“……”

刚才威风凛凛，恰到好处的那一脚到底谁踹的？

谢筹枫看着垂眸看了眼泪眼汪汪的谢倾暖，不由得想起小时候她习武手臂脱臼一身不吭的坐在廊下，咬牙自己给自己正骨的模样，她不似寻常女儿娇弱，生的一身铁骨，宁折不弯，脾气又硬又臭。

是何时开始，变得这般敏感脆弱，惊慌不安？

他，是不是对她太苛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