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介:由巫山原创《野阳》讲的是温敬周褚阳之间的故事,这里为您提供野阳巫山小说免费阅读,首先,他是半道进工程队的,三个月前根本不在这里。温敬笑道:阳哥很聪明,谁能吓得住他?陈初,跟你说个道理,说真的,跟商人说精明,他是在道上,但光说精明是不够的,要聪明,我就吓唬他。
开始阅读据说这个基地引进了不少海外尖端技术,邀请到许多畜牧业的专家,对此基地进行了全方位的设计。928工程是东北部迄今为止最大的合作项目,备受政府关注。
阿庆说得唾沫星子直飞,在猩红的烟头下刺溜划过,又落下了。他抹了把脸,咽着口水说:“阳哥,我……没,没喷你脸上吧?”
一群人没忍住笑出声来,就在这巴掌大的石头屋里,面面相觑拍着大腿直笑。
周褚阳来这里三个月了,整天都和这帮来自天南地北的散工们窝在这屋子里,白天在规划好的地区栽电线杆、架设电路、运货,晚上在集体宿舍吃大锅饭,胡天胡地随便侃。
周褚阳抿着唇轻笑了声,示意阿庆:“没事。”说完弹了弹烟头,不抽了。
他走到院子里洗澡,没一会儿阿庆和陈初跟了出来,一左一右挨着他说话。
“阳哥,再有个十几天这边的活就都干完了,你有什么打算?”陈初打开水龙头,先是兜了口冷水灌进嘴巴里。
阿庆也跟着问:“我和陈初都是跟着徐工走的,往哪儿干活都是他给我们找的,你要是没有打算的话,要不要跟我们一起?”
“你们跟着徐工做多久了?”周褚阳将上衣脱下来,站在树下一处阴暗的角落里,把毛巾放进装着热水的桶里搅和了两下拎出来,擦了擦手臂。这里条件不算太差,但是包工提供的环境恶劣,想要洗澡只能用冷水冲。
“我十四岁就出来干了,都干七年多了。”阿庆咧嘴笑,看周褚阳的身体,精武结实没有一丁点赘肉,像练过的。他又摸了摸自己的小肚子,干笑两声。
“我也差不多,比他大两岁,但也干七年了。”
周褚阳抿了抿唇:“童工?”很快又套上上衣。
陈初一听乐了,兜头一盆冷水浇下来,凉得嗓子都润了:“什么童工、成人工?阳哥你别逗我们了,穷人家哪里有得选?我们那年纪有活干就不错了,没钱念书,也念不会,省得心烦。”
几个人说了会儿话,最后话题还是转到最初——关于周褚阳要不要和他们一起走。
他干脆地抬起头,头发湿漉漉地滴着水,从额前滑落到浓眉,声音也干脆:“不,我有其他打算。”
说起来陈初和阿庆这么亲近周褚阳也是有原因的,刚来A市头两天阿庆闹了肚子,大半夜疼得满地打滚,那天陈初恰好在工地守夜,没在石头屋里,因此阿庆喊了半天也没人理会。
大集团不放心外头人包揽总活,自然要推荐信得过的工程队,各家都推荐了,这工程队自然人多了,事也跟着多了。再加上一个工程里有好几个包工头,聚在一起难免会因活多活少而生出嫌隙。而他们又是散工,和正式工有很大区别,待遇也相差挺大。这工钱又着实不好赚,他们都是穷人家的,拿到薪水都先往家里汇,谁能顾得上给阿庆送医院去。
还好周褚阳回来得及时,将阿庆半拖半拉地弄到最近的诊所去了,诊断结果是急性肠胃炎。阿庆在床上躺了几天,这期间就是陈初和周褚阳两个人轮流给他送饭,偶尔还守夜。
阿庆感动地说:“一个大男人能有这待遇,真的死而无憾了。”这之后就把周褚阳当哥,觉得这个半道插进工程队,和他们都不熟的男人真是仗义。
后面又发生了一些事,逃不去工地口角和穿小鞋的事,比如给他们增加工作量,又或者故意撞翻他们的饭盒,诸如此类,屡见不鲜。周褚阳跟着他俩揍过对方一个领头,直接将那人撂在地上爬不起来,又大方地请他们吃过消夜,没问阿庆提过一句治疗费,随后这革命情谊就深了。
总之阿庆这人单纯,陈初虽然老练不失滑头,但也是铁打实的硬气汉子,他俩都真心服周褚阳,也想跟着他一块干活,不过被他拒绝了。
“你俩年纪还小,别跟着我。”就这么一句话,没有只言片语的解释,但也算表态了。陈初和阿庆不敢啰唆,还是跟平日里一样和他相处。
基础设施建设是工地后援的重要项目,但非常艰苦,而且吃力不讨好,正式工没人愿意干,只得把这苦力活派给了散工们。好在周褚阳曾经接触过电力工程方面的活,上手也快,和当地电力部门协作分工,效率也高。直到对方派来一个美国工程师,只会说两句中文,一句是“你好”,还有一句是“再见”。
这位工程师主要负责电路检测,必须要同他们交流。起初和他接洽时,阿庆急得不停抓耳挠腮,手舞足蹈地比画,可表达和理解两方总是不尽如人意。队里有个男人上过初中,会几句英文,但说到工程方面的专业术语就头疼,因为错解工程师的意思,还差点让整个电网崩溃,最后阿庆没办法,打电话让周褚阳来帮忙。
他也不知道为什么会求助周褚阳,他更不知道周褚阳真的能解决问题,那一开口就流利非常的美式发音,把工程师都震住了。
阿庆听不懂,却觉得他非常酷,简直酷毙了。他穿着一身水蓝色工作服,破球鞋上都是灰,头发乱七八糟,对面是夹着公文包、西装笔挺的工程师,戴着斯文的眼镜,头发定型过,可他的气势一点也不输,仔细看个头还比那老外高一些,腰杆也更直。阿庆心底升起了一股无名的自豪感,盯着周褚阳直发笑,一群男人也跟着笑,总算松了口气。事后他追着问周褚阳怎么会说英文的,还说得这么好。
周褚阳的回答是跟着其他工程队出国干过,在那儿待了几年,就会一些英语了。可是华人在国外不好混,大家都知道,不过也没再刨根问底。说起跟船出国做散工的一些趣事,各有各的奇葩之处。
阿庆第一次去索马里时,买了五十包方便面和榨菜,上船的时候还被调侃土包子,到那儿了才发现五十包简直太少了。一伙人哄抢了两回就没剩几包了,简直后悔当初没多背一麻袋过来。
陈初晕船,上去头一天就把肚子里那点货都吐光了,唯一还能咽进肚子的就是烟了。他算是个烟鬼,烟瘾挺大的,从国内过去的时候什么也没带,就收拾了几件衣服和几条烟,没几天就抽得七七八八了。
其他的人听说船上的员工偷东西很厉害,要么把钱都化成散的缝在衣服里,要么夜里头顶着铺盖坐着睡,天亮了后在一堆人围着打牌的时候抱着钱睡会儿觉。谁也不是有钱的人,谁也没把那些纸钞票不当回事。